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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外强中干,余恒之也不想去做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
只要不冒险,就不容易遭遇风险。
余芳言撕开汗巾,绑住伤口,他感觉血虽然已经止了,药粉带来的痛觉却更鲜明。此刻没时间养伤,余芳言咬着牙站起身,对祖母深施一礼:“孙儿已经收拾好了,这就带客人去咱们库房处看看。”
余恒之颔首。
余芳言又向朝轻岫三人欠一欠身,然后才上前为她们带路。
迈步的刹那,余芳言的面色就更白了一分。
虽然他刚刚动手时注意没刺到骨头跟大血管,此刻也涂了伤药,身上的伤口依旧一抽一抽地疼,尤其是在行走的时候,那种疼痛还会加剧,就像有人在不断用刀片刺他伤口一般。
余芳言来的时候,就吩咐分舵弟子暂停大部分行动,注意保持静默,免得让朝轻岫疑心加重,选择大开杀戒,所以即使有人注意到大公子脚步迟缓,这会子也没谁会有眼色地过来为余芳言送拐杖。
受伤状态的余芳言没法走得太快,却同样不敢走得太慢,他一直注意配合朝轻岫的行动速度,却发现了一点值得注意的事情。
朝轻岫走在队伍的最中间,也是余芳言的侧后方,全程保证自己的站位离谁都不远,来得及处理发生在任何人身上的突发事件。
而且朝轻岫的行动速度并不快,余芳言当然想走最短路线带朝轻岫到库房那边去,然而这位自拙帮帮主却会绕一下路,余芳言不时就得调整路线,假装自己确实就是这么走的。
朝轻岫自然是在观察环境,这也是她到陌生地点的习惯。
她发现,天衣山庄分舵外围的防守比内部更加严密,外部的守卫负责发现敌人,内部的弟子负责打发高手。
若是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最外层的方位,又没能余悬月那样的高手打照面,就完全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
川松分舵这边,武功最高的是连充尉,依照她的本事,应该做不到这一点。
余恒之早年一直生活在天衣山庄总部,所以居处的建筑与本地风格颇有不同,房舍的分布错落有致,回廊曲折,大大小小假山点缀在花木之中,一眼望去,说不尽的风雅别致。朝轻岫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了七八个适合安置机关跟埋伏守卫的地点。
余芳言却很不解。
对方说了要去看库房,却又不急着去瞧,而且据他观察,许多时候朝轻岫压根就是故意放缓速度或者绕远路的。
余芳言心下暗思,他觉得对方会放慢速度,其目的必然不是为了照顾自己这个受伤之人。
因为对侦探业务的不熟悉,余芳言很快就得出了更符合他阅历的结论——朝轻岫是在故意拖时间,好让自己多受些苦。
既然对方决意如此,余芳言自然要顺着人的意思,他微微运劲,以便让伤口再次崩裂,好使自己将苦吃得更加充分。
鲜血迅速涌出,打湿汗巾,顺着衣服往下流。
朝轻岫听到了那声撕纸般的轻响,她的目光从这位余家大公子身上扫过,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与纳闷。
特立独行的江湖人从来不少,还好私人现在是在天衣山庄前院而非某个凶案的案发地,否则余芳言自行让伤口开裂的行为,很容易被朝轻岫理解为在用自己的血液破坏现场……!
白着脸的余芳言亦道:“只是一点皮外伤。”
朝轻岫摇头:伤口贯穿两端,怎会是皮外伤。??[”
因为大家都不熟,她有些话就按下没说——倘若这都是皮外伤,那么余芳言得有一套多厚的皮……
余芳言:“剩下的药……”
朝轻岫:“公子若不嫌弃,不妨留着。”
余芳言:“那就多谢。”
虽然朝轻岫没揍余高瞻,余高瞻自己也没揍自己,不过依照祖母的性格,事后多半会给他来一顿家法。
堂兄弟一场,余芳言打算把药留给弟弟用,大家一起改过自新。
朝轻岫客客气气道:“就算要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白水,充尉,咱们先等余公子裹完伤后再动手。”
要是换个人说这句话,余芳言还能觉得是对方忽然起了怜悯之心,然而此刻说话的人是朝轻岫,他就结合之前查三宝的死讯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在威胁,随即加快了自己的动作,裹伤的动作几乎快成了虚影。
余芳言能被祖母倚重,当然是因为做事机灵。而人一机灵,就很容易多想,比如余芳言现在,就十分担忧,万一他收拾伤口的动作太慢,对方怀疑天衣山庄是在借机重新布置现场,自己这边的霉就倒大了。而要是换其他人先带朝轻岫过去,又得担心对方怀疑他是躲在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搞事情。
虽说自家已经承担了不少罪过,然而他这会真没弄虚作假的意思,那么也最好别让旁人疑心。
一边的余恒之忽然道:“方才朝帮主说,这位姑娘的名字是叫白水?”
她觉得“白水”两字有些耳熟,许大掌柜的某个孩子就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