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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轻岫娓娓道来,其余人只听得惊心动魄,如痴如醉,她的话乍听仿佛天马行空,然而仔细想想,却无一处不近情理,而且背着帮众自行出门的事情,也与上官帮主的性格十分相合。
阮时风喃喃:“如此一来,咱们之前的证明就都……”她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扫而过,没将剩下的话说完。
朝轻岫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
阮时风此刻已经对朝轻岫十分服气,慢慢相信今日有她在,说不定真能勘破当年迷雾,此刻自然道:“姑娘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朝轻岫声音温柔:“上官帮主想来不会选择来历不明的食物,所以当日送饭的应该是城内老字号的店家……所以我想请问一句,上官帮主平日喜欢哪家食肆的饭菜,是蔡记吗?”
乐知闻惊异:“确是蔡记,朝姑娘又如何知道?!”
朝轻岫点了下头:“之前在城中听说了一件事情,此刻忽然想起。”
她施施然站起身,伸手轻轻抚着座椅旁的老旧案几,在周围摸索一阵,接着从案几下头掏出一个纸包,然后走到颜开先旁边,将纸包内的药丸取了一枚出来,递到她唇边,笑问:“这是解药不是?你且服下,我还有事劳动你。”
颜开先来不及询问朝轻岫怎么知道自己将解药藏在何处,出于对对方的信任,张口将药丸吞下,然后毫不犹豫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朝轻岫退后两步,走到颜开先身侧,然后才向前一示意,温声道:“事到如今,只要将蔡记老板带来问一问话,事情自然可以水落石出。”
说到此处,她的目光落在不知何时面色已经变得惨白如雪的田长天身上,然后道:
“我本来还未有十成把握是田兄,不过看你如今情状,倒是不打自招,还请颜护法帮忙,莫要让田兄与我动手,我还有事相询。”
解药入腹后,药性发作颇快,颜开先提起真气,身形一闪便站在田长天身前,她手臂舒展,向前急探。
田长天伸手想要格挡,然而他平时武功就不如颜开先,何况此刻还中了毒,架势散乱,仅仅一招之下,就被拿住了胸口要穴。
颜开先转头去看朝轻岫,声音异常坚定:“姑娘想问他什么?”
朝轻岫目光很柔和,声音几乎要比目光更加柔和,她不紧不慢道:“我很想问一问田兄,你如此心狠手辣,当初为什么不取那蔡记老板的性命,是否他告诉过你,一旦自己身故,之前偷偷留下的证据,一定会被宣扬出去?”:,,.
毕竟那个时候,帮会内值得怀疑的人不多,众高层主要是盯着彼此的不在场证明,竟没想到去仔细研究作案手法。
朝轻岫:“诸位当局者迷,也是难怪。”接着道,“若换了我是诸位当中一人,又对老帮主怀有异心,制住她之后,自然会用一些无法暴露自己身份的法子下手。
“行凶之人非要用酒水,还将瓶子留在原地,倒像是刻意宣扬自己的身份乃是帮中要紧人员一般。”
阮时风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姑娘一席话,当真叫阮某茅塞顿开。”
她的语气异常诚恳,当中可能还有点“在六扇门一待数年都不如跟对方聊几句天”的遗憾。
朝轻岫微笑不语。
武侠世界与侦探世界显然存在一定的壁垒,江湖人士就算行凶,也没耐心研究那么多千锤百炼的作案手法,纵然能想到用计遮掩,也不会特别注重细节,很适合具备一定理论经验的朝轻岫即兴发挥。
颜开先冷静依旧:“但若下手的并非帮内要紧人员,为何会知道老帮主当时受伤极重,书房内又偏偏留下掌印与酒瓶?”
朝轻岫回答:“那自然是有知道内情之人与其传递消息。”
阮时风皱眉:“我们也曾考虑过此事是否有白河帮中人插手,不过当时白河帮内那几人的功夫也算不得如何高明,要说他们轻轻松松就让老帮主着了道,我实在不信。”
郜方府周围的江湖势力本来就少,否则也不至于自拙帮都覆灭了那么多年,也一直没人过来侵占地盘。
她的看法十分合理,自拙帮其他人也都表示默认。
朝轻岫道:“既然阮捕头如此说,我们便先假定此事与白河帮无关。”然后道,“咱们现在从头梳理此事。
“上官老帮主因饮酒导致的气血沸腾而亡,所以在事发当日早晨到下午被发现之间,她必然曾经饮酒,事后查验过当日的午饭,确定没有问题,而受制后才被人灌酒的可能性方才已经排除。
“既然不是被迫服用,就是自主服用,而老帮主并不会明知是酒还偏偏要饮,所以在下斗胆揣测,老帮主是在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情况下,误食了酒水。”
说到此处,朝轻岫又道:“单独的酒当然会惹得上官帮主怀疑,所以在入口前必然是有所遮掩。首先假设酒液是混在其它液体当中,比如茶水。
“然而这样一来,凶手根本没有另外拿一个空酒瓶放在桌上进行掩饰的理由,不管是空酒瓶,还是空茶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