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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那人见到朝轻岫后,微微拱手,客气道:“方才问了人,说是这间明思堂已经被人租下了,请问可是姑娘家?”
朝轻岫同样拱手为礼,然后道:“这间宅院的确是我所租,之前也在院中看到一块写着‘明思堂’的石碑。”
那人沉默片刻,道:“在下名叫颜开先,曾在此地待过一些时日。”
朝轻岫知道自己租下的宅邸曾是某个帮派的总舵,当下猜到对方身份,自我介绍道:“我姓朝,名轻岫。”然后侧身让开门口的道路,微微笑道,“诸位远来是客,先请进来说话。”
颜开先向着身边人一点头,四人栓好马匹,跟着朝轻岫进了宅院。
朝轻岫将人引导自家异常简朴的大厅上坐下,又把之前李遥晾好的凉茶倒给客人。
以前一直不觉得,此刻人一多起来,朝轻岫立刻就发现,自己住的宅子在实用性跟欣赏性上同时存在着较大的缺憾。
厅上本来只放了几把造型上完全不配套的椅子,还是李遥两人过来后,才抽空从库房里找出了一些茶几的残骸进行组装,除此之外,厅上什么都没有,最多只能因为打扫人还算勤奋,能被称一句干净,整体画风就是一个大写的家徒四壁。
好在新来的四人都没对朝轻岫的待客水准提出异议。
谈话间,朝轻岫知道他们曾是此地帮众,其中颜开先是帮内护法之一,她边上那条面庞有些像是岩石的大汉名叫关藏文,另一位神情稳重的中年女子则叫秦以善,最后那个略年轻些的名为王嘉年,前两人此前都是帮中年轻有为的分舵主。
在自拙帮散了后,颜开先就带着一些亲近的帮众离开,做起了走镖的买卖。
“明思堂曾是我们老帮主的居所,她祭日将近,过来祭拜一番。”
说到这里,颜开先神情有些黯然。
朝轻岫:“原来如此。”
与那一大片的帮会总舵建筑相比,明思堂的位置更靠外,直接就临着街道,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房子的地契会被藏在此地,如今知道是那位不知名老帮主的住处,一切就有了解释。
颜开先:“清波街附近并无旅店,姑娘家中若有空房,可否在此借居几日。”
说话时,颜开先拿了一只三两重的金锞子放在桌上,又道,“期间一应使费,皆按市价估算。”
朝轻岫道:“原来诸位是故地重游。”又道,“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尽管住下无妨,倒不必额外破费。”然后又提醒,“厨下备有米菜,后院有水井,只是这间宅子里空房虽然多,奈何我家中人口少,便没添置多余被褥,四位若要住下,还需自行准备。”
颜开先见朝轻岫态度坦荡,也忙道:“自然如此,足下无需为咱们额外费心。”
说话间,外间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颜开先明显察觉到了外头的动静,神色有些肃然,朝轻岫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随即道:“此地偏僻清净,寻常倒是少有人来,没想到今日如此热闹。”
朝轻岫走到门口,开门后,发现这一次过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对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做渔家打扮,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
来人同样抱拳一揖,道:“在下萧向鱼,我听说这间明思堂已经被人租下了,那人就是姑娘么?”
朝轻岫想,此地的房牙今日大约跟自己一样,正在不断遇见计划外的房客。
她客气回礼,将方才对颜开先说的话,又对萧向鱼说了一遍,然后将人请到厅上,同样替她倒了一杯茶。
萧向鱼微怔,拱了拱手,道:“颜护法,许久不见,你好。”
颜开先苦笑:“萧妹,你也好。”
她们两人相对坐下,彼此无言,萧向鱼看着手边的茶杯,希望方才那位朝姑娘能再次走过来,聊一聊天,打破房中的僵局。
可惜朝轻岫并不在此。
清波街一向安静,难得像今天一样热闹,她第三次走到门口,去迎接上门拜访的客人。
新客人名叫乐知闻,他身量修长,穿着读书人的长袍,一举一动都颇显斯文,他站在门口,客客气气地问了跟前面两人一样的问题,也得到了一样的待遇。
乐知闻走到厅中,目光先后在颜开先、关藏文还有萧向鱼身上一扫而过,他沉默片刻,躬身地向两人一揖,随后坐到下首的椅子上。
朝轻岫抬头看了眼天色。
如今时辰还不晚,她觉得既然前面来了三拨客人,那说不定还有第四拨第五拨,干脆没有去厅上跟其他人一块坐着,而是站在门口,双手笼在袖中,等着看后头还有没有人敲门。
朝轻岫猜的没错,乐知闻的确不是最后一位来客。
在他之后,又来了一位带着六扇门腰牌的人,名叫阮时风,如果说颜开先的情绪是沉郁,萧向鱼的态度里带着犹疑,乐知闻选择了安静,那阮时风看其他人的目光,就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在阮时风坐下后,第五批,也是今日最后一批客人终于登场,为首那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