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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觉得,凶手就是庄子里的人?”
老周咕哝:“骇人听闻、骇人听闻……”
王和亦道:“昨天晚上,咱们都在一块睡觉。”
唯一一个独身居住的周孚开口解释:“我住在偏院,跟刘家大郎并不熟悉,而且素日间只晓得伏案读书,就算想要动手,也是有心无力。”
朝轻岫道:“昨日大家确实都住在一块,门上也都挂了锁,可钥匙当日也在房间里面,算不上被困住,况且诸位劳作了一整日,都睡得很熟,即使身边人半夜起床,其他人也难以察觉。”她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了周边的一人身上,“记得昨天过来的时候,庄中常住之人,孙婆婆,王大姊,还有周大爷,都在此地,只有申兄不在,一直到咱们开工后,才总算出现,应当是外出有事,当时我想到周大爷曾经说过,昨日因为耕牛没借够,就先让佃户们回去了——耕牛贵重,肯定得派人送回,顺便解释庄内情况,申兄是庄中长工,当时又只有你不在家,所以去送牛的人,就只能是你。”
众人闻言有些不解,申劳大声道:“是我又如何?”
朝轻岫颔首:“可昨日周大爷也提过,之前散了的人第二天还会过来,但如今都已经巳时,却没看到耕牛或佃户的踪影。”说到此处,她微微一笑,瞧着申劳道,“足下送牛回去的时候,当真说过要那些人第二日再把牛送过来,还是说你早知今日庄子里会有事发生,无法耕田,根本没做安排?”
“……”
听着朝轻岫的话,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集中在申劳身上,他面孔煞白,几次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
王和直扑过去,抬手就要打人,叫道:“你为何要害大郎!”
申劳急道:“王大姊,休听那人胡说,我在刘家多年,为甚要害大郎?”
听到他的问题,朝轻岫也点了点头,道:“我也好奇,你为什么要害刘大郎。”转过身,看着人群中的另一位,“个中缘故,刘二郎知道么?”
刘有才此刻的脸色并不比申劳好多少,听到朝轻岫的问题,他立刻叫道:“我如何晓得此事?”
朝轻岫:“既然如此,就先问问刘二郎知道的……”
说到此处,她忽然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刘有才的手腕,将其手掌高高举起。
其实单论体力,刘有才未必无法甩脱一连数日只能靠救济的粗粮稀粥填肚子的朝轻岫,然而随着真相被一点点揭露,他早被心中的惶恐所压倒,整个人竟直接半瘫下来。
旁边申劳居然还稳得住,喝问:“你抓着二郎做甚!”
朝轻岫不理申劳,示意韩思合去看刘有才的手掌。
他的掌心处有些许摩擦后留下新鲜伤痕。
朝轻岫:“请问刘二郎,你手上之伤来自何处?”
她说话向来不疾不徐,声调也颇为温和,然而落在刘有才耳中,却不吝于晴天打了个霹雳。
刘有才神情惊愕难言——他一直加意掩饰,没叫任何人瞧见,面前的姑娘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手掌上的情况?
围观人群同样觉得惊愕,尤其是韩思合,她本来只打算借着朝轻岫开口说话的机会,试探一下其他人的反应,却没有想到,对方直接一路试探下去,眼见已然揪出了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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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思合:“大约是在子时或者丑时之间。”
朝轻岫:“子时到丑时之间,并非起床的合适时机,刘家大郎就算临时苏醒想要外出,之后也会回来睡下,完全没有叠被子的必要,由此可见,被子并非他自己所叠,而是凶手的行为。”又道,“凶手这样做,多半是并不希望旁人发觉刘家大郎曾就寝过,只是当时光线昏暗,或者心情紧张,所以没能面面俱到。”
她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环视众人,其实按身份论,本不该让一位雇工站在前头侃侃而谈,然而朝轻岫说话时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旁人不自觉为她气势所慑,便默认了由朝轻岫来分析案情。
朝轻岫:“昨日饭后,刘家大郎回房休息,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王和忍不住:“大郎觉浅,若是有人夜里进来,必能察觉。”又喃喃道,“除非那真是个武林高手。”
朝轻岫笑:“倘若来的是熟人,即使察觉了也没什么妨碍。”接着缓声道,“夜半时分,刘家大郎被人喊起,前往马厩附近,遭遇杀害,凶手将他的脖子勒断后,又将他的尸首吊到树上,伪造出山枭下手的痕迹,借此混淆视听。”
申劳怒道:“难道你觉得,凶手就是庄子里的人?”
老周咕哝:“骇人听闻、骇人听闻……”
王和亦道:“昨天晚上,咱们都在一块睡觉。”
唯一一个独身居住的周孚开口解释:“我住在偏院,跟刘家大郎并不熟悉,而且素日间只晓得伏案读书,就算想要动手,也是有心无力。”
朝轻岫道:“昨日大家确实都住在一块,门上也都挂了锁,可钥匙当日也在房间里面,算不上被困住,况且诸位劳作了一整日,都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