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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海才六岁,娇生惯养的,最怕疼了,这下子除了惨嚎,就是疯狂的抽搐扭动,一张竹榻哗啦哗啦地响,四个角吱嘎吱嘎的炸响,马上就要散架了。
“爹,救我啊,救我……”
温父心都抽抽了,嘴里骂骂咧咧,恨不得起来抓起这丫头死死打一顿,但也察觉到竹榻快不行了。
而且温小海这孩子乱扭乱动,碰到了他的断腿,那痛真是钻心啊。
他连忙丢下拐杖哄儿子,拿一双吊梢三角眼恶狠狠的看着温小云,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但好歹不仰着头骂了,也没有拿拐杖想打人,大概也累了。
温小云冷眼看着两父子抱在一起,一个满眼仇恨,一个又恨又怕,心里略微满意了。
她赶紧走过去将拐杖捡起来,其实就是几根竹子怼在一起的简易拐杖,是老不死的摔断腿后,原主娘托村里人做的。
没想到,这东西不是拿来当拐杖,反而是被当作武器,一直抽在了母女俩的身上。
温小云眼神黯然,可怜人总有千百种可怜的样子。
她冷冷看着温父,“我看你也不需要用什么拐杖,手上这么大力气,还能打人呢,以后自己用手爬呗。”
烧了都不给你这老不死的用。
温父眼睁睁看着温小云把拐杖拿走,虽然有点生气,但也没那么生气,因为一直都有人伺候,吃喝拉撒压根不需要拐杖。
以前是被打跑的妻子,现在是这赔钱货。
他想着想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往常这时候,贱丫头已经老老实实端着饭到自己面前了,今天真是反了天了。
温小海见姐姐终于走了,这才敢在爹怀里探出头,顶着一张猪头,可怜巴巴道:“爹,我饿。”
温父也饿,可刚跟贱丫头干了一架,做爹的面子大失。
可转念一想,这丫头是自己的女儿,他的种,就该给自己做饭。
他又硬气极了,朝外大吼起来,“还不快去做吃的,你想饿死你爹你弟弟呀?你这不孝的东西,活该浸猪笼的娼妇……”
温小云刚把面倒进盆里,还没加水呢,听到这声响,还有污言秽语,气得拿起扁担凶神恶煞地就朝堂屋里冲去。
瞅准了,一扁担下去,温小海重新嗷嗷大哭,老不死的也被他扭动歪缠折腾得去了半条命,断腿被蹬了好几下,痛得浑身冒汗。
温父刚才喊了这么半天,现在嗓子也哑了,骂也骂不出来了。
只能哑着声音嘟囔着骂,脸色发白,一头大汗,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温小云一边和面一边欣赏父子俩的哭骂二重奏,听得心情愉快极了。
她渐渐融合了原主全部的记忆,其实也没啥好融合的,猜也猜出来了。
农村小招娣,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从出生开始,就被骂赔钱货,一直骂到死,从小到大挨的打,数都数不清。
只有一个可怜的娘维护她,但能护着的次数,少之又少,有时候越护着,母女俩挨打挨得越狠。
娘走了还没三个月,原主就活生生的被打死了。
原主对老不死的只有恐惧,最怕的,就是那怎么都挡不住的脚底板,无论她做什么,永远都是挨脚底板的踩。
“哎,苦命的娃,你要是能看到,你就看着吧,我不会浪费你给我的第二次生命的。”
这次温小云有力气揉面了,这揉面是个力气活,面要想好吃,就得揉,要揉得筋道光滑,这样做出来的面条,想不好吃都难。
等到缺口的破锅烧好水,她就将切好的面条丢进去。
一抬头,这才看到篱笆院子里还有两畦菜地,刚才光顾着打人,又饿得心慌,都没注意到。
菜地照顾的非常好,没有一根杂草,原主是个勤快的,虽然天天挨打,但还是挺着痛到麻木的身体,为这个破烂家操持。
种的有葱姜蒜等小菜,外围还有好几种颜色漂亮的野花儿呢,应该是特意种的,为这灰扑扑的小院带来一点点生机。
可谁会欣赏呢?
温小云看得心口发酸,甚至能想象原主种花时小心期待的眼神,她有些不忍心,只能用力扭头不去看。
还有一整垄的韭菜,叶片宽厚,长势喜人,有半垄都被割过了。
她扯了一点葱韭,勉强当做调味品。
又在厨房四下翻找,除了一点调味品,啥也没有,根据原主的记忆,家里的鸡蛋吃完了,温小海那混账东西要吃肉,温父那老不死的就让原主杀鸡。
下蛋的鸡被杀,原主还偷偷掉了眼泪,因为整个家里,只有那只会跑会飞的鸡会跟她玩儿,不会打她。
温小云气得半死,那鸡还会下蛋呢。
吃吃吃,温小海那小混账吃的一身肉,刚才真是打少了啊。
将葱和韭菜下到面里,随即捞出,又放盐和猪油,香喷喷的汤面就做好了。
她特意端到堂屋门前,又搬了个竹凳子坐下,将面条刻意吃得呼噜呼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