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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才去考个秀才回来撑门面,他要十四岁考个秀才回来,看羞不死那些敢舞到他面前来的,那些长舌头书生。
哼!
打量谁不会读书啊!
于是,进了府城也不出门玩,除了人多太拥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想以最好的名次,最小的年纪,把那些人的脸打歪,通通打肿。
憋着这口气的,整日的也就不出门了。
这都是有崔执那个小耳报神来说的,说沣少爷看书一看看半夜,早时天不亮又起来看,也劝不动,无奈,只能找了自家爷爷来拿主意。
于是,崔诚就告诉他,让他在沣少爷面前念叨老爷子没味口吃饭,想吃新鲜菜的话,又提了一嘴码头那边,日日有从北境暖棚出产,快运来的新鲜蔬果。
祖孙俩这么一合计,终于,小的出门了,老的心情也好了。
崔闾一碗汤羹下去,心里确实慰贴了不少,笑着指指崔诚,“你用心了,回头自己也去用一碗,年纪也不小了,好好养护着些,老爷身边习惯了你,也用不得旁人,嗯,崔执那头你放心,先叫他跟着沣儿后头多念几年书,等年纪到了,就放了他的藉,也叫他下场去闯一闯,阿诚,大宁新律,奴者脱藉参考不用等三代了,崔执的前程我记着呢!”
崔诚一下子就给崔闾跪下了,声音也跟着哽了起来,连声哎道,“谢老爷大恩,哎,老奴这就叫小执过来给老爷磕头,哎、哎,真好,那小子真有福气,嘿!”
崔闾摇头,看着崔诚高兴的找不着北的样子,笑着起身拍拍他,“走,去看看那两个小子,听说连商超都不爱逛,那里的东西就一样也没看中?”
崔诚垫着脚跟后头,边走边道,“哪是没看中呢?是根本没进得去,听我家小子说,沣少爷是受不住姑娘小媳妇的眼神,给瞧害臊了跑回来的,老爷,宅子那头上门说亲的可要把门槛给踏破了,大少奶奶一律给推出了门,只说沣少爷的婚事自有老爷您作主,这可把一众媒子给急坏了,偏又没人敢来扰您,就天天的上门继续去堵大少奶奶和大少爷了,我们家大孙少爷,现在可是全江州高门贵府里最看好的乘龙快婿,许多姑娘抢着嫁呢!”
等他来年考中秀才,恐怕保川府的高门,都得往这边递相亲贴子,小小年纪的崔沣,是现在江州大热门女婿第一人选。
这话确实取悦了崔闾,当年为了保持低调,龟缩一隅,他给几个儿女挑的婚事,都是矮子堆里拔高个,其实心里都不怎么满意,家门挑不上,只能挑人品,好在目前都过的挺好,生的孩子们也个个听话,全家不着调的就一个老二,约莫是自己从胎里就长歪掉的。
想起昨夜里才收到的二儿媳来信,崔闾心情又过山车般不好了起来,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不爽的气声出来,也好,从此老二应该就能彻底安生了。
没了腿的人,又能怎么蹦跶呢!
孙氏还是果决的,性情里虽有着孙家生意人的奸滑,可轻重远近分的清,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选择,动起手也毫不含糊。
想着那封随信而来的,自请下堂的休书,崔闾挑眉,这儿媳妇以往确实窝在老宅浪费了,小心思一套一套的,以退为进,将自己不得已斩断丈夫双腿的苦衷,没费一个字的全讲了个清楚,哪怕他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也叫她这一封自请下堂书,给弄熄了火。
比起一府之主的儿子,给冒充劫道马匪的私盐贩子下跪求饶,那还是叫他断了腿求不了的好。
比起一府之主的儿子,谄媚的要代表老父亲,以一文钱一斤的白菜价,将手中海盐全部抛出,以搏一个所谓的合作,实际保命的屈辱协议,那还是叫他断了腿出不了门的好。
怪不得毕衡都不给自己写信了,原来是叫他这好儿子,给下了药,拉的去了半条命,根本提不起笔来写信给他告状。
要不是孙氏这个枕边人发现的早,那押运海盐的车队,真有可能全部被老二带沟里去。
崔闾看到信时都给气乐了,真没料他这儿子还有这本事,刚进入西北长廊,就为自己谋了个前程,还是西北都统亲自给安排的,督盐司户。
毕衡口述,让孙氏代写的信上,语气都能听出气到发抖的模样,督盐司户,督的是私盐贩子,打击的是百姓吃廉价盐的门路,实际早成了官方摆设,官盐利薄,私盐利厚,这个督字,早成了空谈。
结果,他崔仲浩,跟捡着便宜了似的,高高兴兴接了官,然后一转头,就将他们一行人,当私盐贩子给打了,好嘛,敢情督的就是他们这一道的,拿他们给自己铺路呢!
关注着整个西北长廊线上的京中大佬,都被崔仲浩这一骚操作给惊呆了,然后就是一阵爆笑拍桌。
哪来的倒霉小子?简直是上天派来襄助他们,扳倒毕总督和那狗屁往皇党倒戈的崔氏家主吧?
想做官啊?京中有皇帝看着,不好运作,地方官只要不是一州一府之长,底下官随便做,于是,崔仲浩一下子就当了西北盐道盐科给事中。
皇帝私下里给毕衡写信,满纸骂的那叫一个口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