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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珍在听到贾敬命悬一线的消息后被唬了一大跳, 连忙让来升去备车。
自己又匆匆换了衣装,吩咐下人去找尤氏,让她去请太医给太爷看病,然后就带着来升兼几个亲信长随出城去了。
到了玄真观, 贾珍一下车就抓住了等在门口的观主, 愤怒地质问道:“老爷每年几千两银子抛费在你们这儿, 你们是怎么照顾我们家太爷的?我父亲他怎么就突然间不好了?”
那观主早就被贾敬吩咐过,因此只装作慌乱的模样对贾珍道:“小道着实不知啊!真人得了风寒, 观里已经请了名医问诊,几服药喝下去, 病已经好了大半。谁料一夜之间,情势就天翻地覆了呢?”
一旁的门头却不知内情,很是没有眉眼高低地辩解道:“或是真人虔心得道,已出苦海,这才要超脱……”
贾珍恨他说这样的晦气话,一把把人推倒在地,啐了他一口。
老太爷还没死呢, 用得着你说甚超脱苦海?
观主却不以为忤,若不是知道这门头在为人处世上是半个棒槌, 他又如何会把他拉来待客呢?
如今门头来了这么一出, 贾珍对贾敬病笃的消息更是信以为真。
而观主也完美地完成了贾敬交代下来的事,可以安心地留下贾敬送他的金珠了。
在推倒门头后,贾珍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了真宫, 一路上可谓是泣涕涟涟, 悲痛欲绝。
赶到贾敬玄修的宫观后, 贾珍只见了真宫大门敞着, 门口站着的面容悲戚的道童。
见贾珍来了, 这些人簇拥上来,七嘴八舌地哭诉道:“老爷,您总算是来了。真人说了,若是老爷来了就让您快些进去,他老人家念着您呢。”
贾珍这才有了贾敬命悬一线的真实感,连忙跌跌撞撞地跑进室内。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殿内三清神像。
在三清的注视下,贾珍忽然想到了贾敬昨夜病重时他正在夤夜荒唐……
举头三尺有神明,贾珍忽生如芒在背之感。
他连忙逃离了三清神像,一马当先地跑去了贾敬的卧房。
在卧房门外侍立的道童带着哭腔的问好声中,贾珍走进了贾敬的卧房,一进去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他有些胆怯地走向靠墙的架子床,轻轻地拨开了绣着道经的秋香色床帐。
贾珍定睛一看,只见父亲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额上放着浸过水的棉巾降温,床头的红木小几上面摆着一只汝窑药碗,里面的汤药已经被喝尽了。
他走过去握住了贾敬的手:“爹,您还醒着吗?”
贾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憔悴地道:“珍哥儿,我这就要不行了,以后你好好地带着蓉哥儿过日子,给他娶一房四角俱全的好媳妇……”
蓉哥儿的媳妇!!!
若是贾敬不提,贾珍还想不起这件事来。
可是贾敬一提贾蓉,贾珍才想到,若是父亲真的撒手人寰,蓉哥儿作为长房嫡长孙是要守三年孝的。
西宁王府的长史说过,那秦氏都已经十七了。
所以,她会愿意等蓉哥儿三年,把自己等成老姑娘吗?
若是她不愿意,那他煮熟的鸭子岂不是就飞了?
“父亲放心,儿子已经给蓉哥儿相了一房媳妇。那女子贤惠貌美,最是合宜,配蓉儿却是绰绰有余的。”
“要不,就让蓉儿提前完婚,也好给父亲冲冲喜?”
“说不得父亲看到蓉哥儿成家立业,心里顺畅开怀,病也就好起来了呢?”
贾珍他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账,蠢出生天的种子。
一想到父亲去世会阻碍自己的前程,他就丝毫不关心老父的病情了,反倒是一心一意提起什么冲喜的主意来。
也就是贾敬是在装病,不是真病,这才无碍。
他若是真病了,只怕这时节已经被贾珍气得驾鹤西游了。
贾敬本来还想跟贾珍“父慈子孝”地演一会儿戏的,可是此时他实在是被这个逆子气炸了肺,也断然没有陪贾珍做戏的心肠了。
就在贾珍站在那里拉着贾敬的手,絮叨着冲喜的好处时,贾敬突然坐将起来,一根根地掰开了贾珍的手指。
贾珍目瞪口呆地看着坐起来的贾敬。
此时的贾敬已经不复刚才那副虚弱模样了,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是一双眼睛却湛然有神,没有半分病弱情态。
贾珍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要说话,就见贾敬拍了拍手。
刹那间,屏风后、柜子里钻出来好几个穿着短打的年轻男子,全都凶神恶煞地奔着他扑了过来。
贾珍条件反射地想要逃跑,可是门却被人反锁了,任他怎么踹也踹不开。
就在他大喊来升救命时,几个家丁已经绑了他去,将他押到贾敬面前。
而贾敬已经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在吩咐家丁出去后,劈头盖脸地骂道:“好一个威风赫赫的三等将军,好一个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