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佰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醉释浮屠xhqls.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下了命令,要严惩。
想来,冯家那边也是私下里找了人的。
薛宝钗虽然哭哭啼啼,该说的话却一句不漏,薛直知晓后到底忍不住叹了口气:“此事……难。”
他只有一个儿子,是绝不可能过继的。
也就是说,大房要么从族中抱一个儿子来,要么就是将东西充公,到时候将现钱拿去买祭田买商铺去。
“叔父,若叫蝌弟兼祧呢?”
兼祧?
薛直手一颤,目光直直地看向薛宝钗:“这是谁的主意?”
“回叔父,是侄女儿的主意,父亲辛苦劳碌了一辈子,才给家中攒下这么大的一片家业,以前有哥哥在,侄女儿自可做那无忧无虑的女孩儿,可如今哥哥没了,侄女儿也不想叫这偌大的基业便宜了那些人去。”
薛宝钗悲从中来:“自从父亲去后,那些族人何曾管过我们一家子,太太虽溺爱哥哥,却也从未曾想将哥哥养成这般模样,皆是因为哥哥发觉,只有撒泼蛮狠才能在对上那些族人时不落下风,他自小便是这般长大的,长大后与外人便也习惯这般行事。”
她咬紧了后槽牙。
兄长暴戾,又不爱读书,头脑还不灵清,这些年在族中子弟的恭维下,早已飘了起来,自以为是过了头。
她不会为兄长辩驳,但兄长长成这般模样,族人绝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看薛蝌和薛蟠的区别,便知晓有没有父亲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与其将基业交付族中,侄女儿宁可将基业交给蝌弟,好歹叔父与我父亲乃是嫡亲的同胞兄弟,侄女儿也相信,蝌弟定会对侄女儿与宝琴妹妹一般看待。”
薛直被这一番话说的眼底酸涩,情绪也有些绷不住。
当年他与兄长多么意气风发,二人皆是皇商,一人为江宁织造府最大合作商,一人在外面天南海北的跑,如今呢,竟都落了个病重归西的下场。
薛宝钗见薛直动容,知道他还有些踌躇,实在是薛家大房那一笔财产实在是太多了,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薛直也怕自己死后,薛宝钗母女暗中对薛蝌下手,毕竟薛姨妈的娘家乃是京城的王家,还有个姐姐嫁到了荣国府,老圣人执政的时候,四王八公在江南势力庞大,可谓只手遮天。
她赶忙继续说道:“侄女儿和太太没其他想的,只求日后蝌弟有第二个儿子,能过继到哥哥名下,好歹叫哥哥有个香火。”
至于真兼祧娶两妻这件事,就不该她这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来说了。
薛蝌日后若是与妻子关系好,过继个儿子也就是了,若是感情不好,顶着薛蟠的名头再娶个大奶奶也可以,她只希望自家□□后能有个香火。
薛宝钗神情极为认真,薛直思索自家情况,说不心动是假的。
权衡利弊之下,薛直到底撑着病体起了身,一边换衣裳一边吩咐小厮:“你去学堂将蝌儿喊回来,就说家中有急事。”
小厮立即领命出去了,不一会儿两个丫鬟进来继续帮着薛直穿衣裳。
薛宝钗则在莺儿的服侍下擦眼泪理头发,等薛蝌回来的时候,薛直已经率先带着薛宝钗去了大房的院里,在一群族老凝重的视线下,施施然坐在了主位。
族老们脸色十分难看,他们竟忘了,这薛蟠的亲叔父还活着呢。
薛直虽病弱,坐在主位却好似一座巍峨大山,薛姨妈则坐在下首捏着帕子抹眼泪,她身上穿着深沉的褐色,发髻间只簪了一朵藏青绒花,她是长辈,不用戴孝,却也用这样的装束哀悼自己的儿子。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薛蝌来了。
他穿着一身素色袍子,头上发髻的绸带也是素色的,面色有些憔悴,显然因为堂兄的死,这些日子内心也很受折磨。
“见过老爷,见过大伯母,见过各位叔爷。”
薛蝌一进来就对着薛直和薛姨妈磕头。
薛直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才抬了抬手:“蝌儿起来吧。”
薛蝌爬了起来,乖巧地站立一旁。
“关于蟠儿的身后事,咱们两房早有打算,蟠儿虽去了,家中却不是没有了男丁,我儿蝌儿与蟠儿乃是嫡亲的堂兄弟,蟠儿的父亲乃是我嫡亲的长兄,于是跟嫂子商量了一下,打算叫蝌儿日后兼祧两房,侍奉两房长辈,对大姑娘二姑娘一视同仁,日后有了子嗣,其中一个儿子,会记蟠儿名下。”
当然,兼祧还有另一层含义,便是替薛蟠娶一个妻子做大嫂,这个潜规则不需要言明,日后做不做全看薛蝌能不能压得住薛姨妈,若是被薛姨妈拿捏住了,日后婚姻自然会被掣肘,若能拿捏住薛姨妈,日后便只是一个过继了事。
薛直这话一出,薛蝌心底便是一阵惊愕,自家父亲可从未与他说过这件事。
薛姨妈则是捏着帕子哭了起来,身边的陪房嬷嬷将她的脑袋揽进了怀里,看起来好不可怜。
薛直看见薛姨妈只是哭,并没有意外神色,便知晓这对母女恐怕早就商量好了。
其它族老则是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