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回《君侯裴郎梅园谈心,爪牙之……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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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裴青见着这天愈发昏暗,风雪始终不歇,生怕萧侯在错综复杂的宫道中迷了路,忙从小黄门手里拿过伞和裘衣紧追了几步追上萧子衿。
“侯女。”
萧子衿在梅花园的一处假山前停住脚步,闻声回头之时一柄绘着红梅的油纸伞伸到了她头顶,为她挡住了落雪,那双在晨间便惊艳过她的桃花眼再一次这么近的撞进她的视线中,所含的神情是真切的担忧。
裴青将手中裘衣递了过去,同时朝后退了小半步拉开距离,以免被那小黄门看到回去传什么话。
“今日的雪太大了,外头不宜久待,侯女若是实在难受,裴某便陪着侯女走一段路散散心,随后再回殿中如何?”
士族公子声音温和悦耳,手中所执的伞大半的位置都给了萧子衿,以至于裴长公子高大的身躯后半身都在雪里,玄色的裘衣毛领上落满雪也浑然未觉。
“那就有劳长公子陪本侯吹吹寒风了。”
萧子衿接过裘衣披到身上,最初在殿前失控的情绪已然平稳,面上更是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话语毕,两人相伴缓步于园中,在油纸伞的庇护下观赏着被雪色覆盖的梅花林。
时虽未逢腊月,今年也非暖冬,宫中的梅花养殖虽不似其他的花一般娇养得惧怕寒风,却也因为风雪的摧折而致花苞太小,也不知到了花期还能不能如期绽放。
“吾记得……侯女与季陵公子是一同长大,情同亲生手足。”裴青温声轻语,手中伞柄轻转,将伞面上的落雪抖落,“当年吾与季陵公子同在城门为侯女送战,观公子其言行及旧时支援时疫之举,便可知公子性情并非那金听闲所言一般。”
“而今季陵公子遇难,事中蹊跷众人未必不知,侯女若有心探查旧案,还请务必谨慎,若需帮助,可以来寻……吾,或是侯女堂兄。”
萧子衿闻此却道:“表兄与我亲近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一朝事发后作为我本族的萧氏却并未受到牵连,就证明了萧氏在某些人眼里还是有用的。”
“举族逃过一劫是件幸事,尤其是在侯爵之位尚未着落的时候,而今我也只是暂时回都,纵是有心为表兄申冤,族叔族兄们也会为了暂时的家族安宁,齐心协力地拦着我——”
说到这时,她回过头看向裴青面容平和的侧脸,道:“故而,即使是本侯真正名义上的血亲,在这件事都未必会帮本侯,长公子又为何要自荐于本侯面前?”
裴青并未立刻作答,反而是偏过头来与侯女对上眼,分明是青天白日之时,裴长公子眼中神情却是只见温和难见其他。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一株梅花树下停住脚步,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小黄门也跟着停下,侧耳等着裴长公子的回答。
只听裴青温声道了句:“家族联姻讲究利益,侯女未来也要与吾在朝堂上共事,吾帮你做些分内能做到的事,应该的。”
萧子衿听此轻笑:“既是要讲究利益,那本侯又能为长公子做些什么?”
裴青但笑不语,只将目光看向面前的那株梅树,一路走来看过的梅花苞皆被风雪埋得看不见一点痕迹,唯独面前的这一株,不论雪有多大都不妨碍它舒展枝丫。
“此株梅花长得真好。”裴青再一次转动伞柄抖下落雪,雪花扑簌簌地落下,并着伞外风雪一起遮住两人的视线,“可惜今年不是暖冬,即便是不惧风寒的梅花,怕是也得精心看顾才能活到花期。”
“倒也未必。”萧子衿轻声驳曰,“梅花性烈,严冬难欺,这株梅花生在风口之处,却也能长到如此,可见梅花如人,迎难而上方得所成,太过精养娇惯了反是害它。”
裴青轻笑:“侯女所言有理。”
他方抖落伞上落雪后仍对转伞乐此不疲,伞面所绘腊梅在他手中转得花影蹁跹,好似九天上有天仙隔着风雪俯视凡间景,格外能注意到这方天地间的一株梅花一般,才会叫他如此乐衷。
“吾还有一事想问问侯女。”
萧子衿收回看着梅树的视线,颔首道:“长公子且说便是。”
见询问得允之后,裴青缓缓倾身越过了伞柄的一线之隔,余光却是一直在盯着不远处侧耳的小黄门。
“卫将军付君然乃令尊年少知交,当年侯女继任爵位后,他们就从边疆回来了,侯女当真没同他们谈及调查季陵公子一事过吗?”
萧子衿缓缓抬眼盯住他温和的目光,伞下的这方天地没有阻挡视线的雪花,寒风卷过发梢时也变得轻柔,他们在这极近的距离里看着对方眼眸中的各异神情。
妖艳、旖旎、暧昧、躲闪、隐晦。
这是萧子衿在与未婚夫再见后对这双美丽的眼睛最初的印象,这双眼睛就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完美地触动了她。
而今这双美丽的桃花眼以更近的距离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发觉晨间在马车里的第一面或许真不是早有预谋,因为这人的眼睛生来就是这般勾人的弧度,像一只天生媚态的狐狸。
此时这双美眸里的目光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