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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谷。这在青澄还是首次听闻。那侍卫更是为这三个字惊出一身冷汗。
这位夫人的出身,无论在宫廷还是在朝堂,向来都是讳莫如深。无人究问,更无人敢议。君上说她来自上古云氏,那就上古云氏罢。只是史书记载:云氏避居洛水。这灵犀谷又是何地?
妘楸大约也醒悟言辞之失,一时更无意多言,只转头望向窗外,看雨打青瓦,溅起水花片片。
那侍卫也自觉退出,只站在门外专心护卫。一是为防隔墙有耳,一是为防知之太多终非益事!
青澄愈发窘迫了,看着意兴阑珊的妘楸,他虽心怜心焦,可也并不知该如何是好。
“楸夫人若爱城外风光,只待下一个晴日,让舅舅带你去郊野狩猎,你看可好?”他极力想讨她欢心,“又或者,我再回初阳城时,向舅舅请旨,邀你同行,带你看看我东越的壮美山河!”
妘楸浅淡笑笑,问说,“小澄儿,你这样讨好我,不会真的以为,我肚子里揣着你的媳妇罢?”
青澄一怔,面色赧然,实话说出,“这原是舅舅说的!不过我娘也说过!是舅舅先同我娘说的!我娘才是真的以为你肚子里揣着我的媳妇,才肯回初阳城去!临去还嘱咐我定要看住你的肚子,但有动静,必得写信报之!且要用加急军报!可是,我又不知怎样才算有动静……后来舅舅又说,到了秋季百果硕硕时就必得有了!我也不知有什么,然后他就画了个小像给我……”
青澄说着自腰间取下一只锦囊,打开来竟散出缕缕兰香,青澄极小心地自锦囊中取出一方素绢,又以袖揩案,清出一方素净,很是珍视地将那素绢铺于案上,慢慢展开,又说,“舅舅说,我若丢了这小像便是丢了自家媳妇,此后余生便要孤苦一人终老了。所以不得不带在身上。”
妘楸在青澄语无伦次的讲述中还是听出事情原委,难怪长公主雯若会欣然归去,原是蔚朔许了嫡女嫁于青澄为妻!那雯若千里“奔袭”不过是想替青门讨个嫡公主,夙愿得偿,如何不归!
可是所谓嫡女……妘楸好奇地看向那片素绢,只见上面墨影浅淡,只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总角少女,虽则着墨不多,仍可见眉眼间有言笑晏晏,唇角处藏有一丝顽皮,其怀抱雪绒幼猫,顾盼间灵动斐然,竟仿佛是唤之可应,呼之即出!
“她有名字?”妘楸又觉可笑,又觉无奈,再想想蔚朔,又觉这蠢物着实可怜!
“皓月公主。”青澄答,一下看画像,一个看妘楸,欣然道,”果然很像楸夫人!舅舅真有本事!”
“呵!”妘楸真真无言。只听过纸上谈兵,还从未见过画里论嫁!那个雯若也未免太好欺了!
“舅舅还说,这画里人是跑不掉了!只须楸夫人往画上吹口气,她就能活!蔚室终不负青门!”
妘楸忍俊不禁,向着那画轻轻呵了口气,笑道,“你看这可行?又或者扔进雨里使狂风吹她……”
“不可不可!”青澄闻言急忙忙收走了绢画,仔细折叠,又小心放回锦囊,咕噜道,“舅舅说得对,楸夫人必是不诚心!你厌弃澄儿愚笨,故不舍得娇女,故不诚心许嫁,故不能使她活……”
“哈哈哈!”妘楸这回是真被逗笑了,“你们舅甥两个……可真是蠢成了一对!若论诚心,且依我教你的,自今日起你每日早晚各唤她百回,如此唤个七年八载,我保你必得一个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