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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春风点头受教,却还是有不同看法:“但你的天疏阁法士们,不就是预备之军?他们各个与你想法一致,而且干什么的都有,什么都会。尤其是遭到打压迫害的机术师、妖修、进步修士平民等,这些能人异士都被天疏阁所救,大多都加入了天疏阁。
“外人不知,你我都知道,连当世大儒镜清先生都在天疏阁中,他可是想推翻儒门很久了。加上水镜卷轴这个创造,天柱之事,你的法士们不会放任儒门污蔑你,今日必会公布卷轴,我敢说,将有更多人因此加入天疏阁。假以时日,别说预备之军,天疏阁可取朝廷而代之。
“况且,长公主的造反之心,对你我来说不是秘密。天疏阁要推翻封建王权,还得看朝廷乱局发展。而儒门,我们是有血债要他们偿的。无论借力,还是直接杀上门去,儒门必得先灭!”
裴牧云被师兄的笃定之言说得一愣。
创立天疏阁时,他确实就是抱着传播火种的心思,但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在深灰之下藏起余烬微光,等待千百年后,百姓修士中的觉醒者将它拾起,燃起一点照夜烛光。直到不周山下那时那刻,他蓦然回首,才发现身后竟已有烛光千点,长夜不再漆黑。
解春风所说的这些,正是裴牧云的所思所想。
但或许是他生性太过理智,即便决定了要发奋进取,他也依然谨慎,反复推演,不敢预设万事顺利,全然没有师兄这么狂放笃定。
而解春风言之慷慨处,心剑随念而动,一道剑气破空而去,又是一声龙吟。
“甚好,我打破儒门岸然宫殿,你挖去儒门立身之基,”解春风朗然一笑,“正该掀翻他们享用千年的瑶池宴,分还万民。”
听到瑶池宴三字,裴牧云想起师父曾说过,师兄头一回出门,就大闹了儒门高修开在灾城附近的所谓瑶池宴,师兄把宴中高修打了一顿,绑起来倒吊在城门口,然后将名贵酒菜全都送给了灾民。当时师兄张口编的那个假派假名,至今都还在儒门的通缉榜上。
不愧是师兄。
裴牧云凝望着师兄,忍痛勾起嘴角:“吾道不孤。”
解春风纠正道:“是你得道多助。”
这一刻,解春风有心剑在手,有裴牧云在眼前,心中柔情千种豪情万般,温柔了眉眼,又道:“你只管前行,师兄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