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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人到了。”
崔诚在书房门外轻声禀告,他身后跟着神色拘谨的崔柏源,一身泛了旧色的衣裳穿在身上,打理的板正干净,脚下的鞋子亦是,朴实的黑面拮据的家门里,是多难得
的持家本事
至少在崔闾看来,崔
柏源的这个媳妇,是个非常称职的理家好手。
这也是他建议两个女儿找柏源媳妇当帮手的原因,一个会做事,干活细致又利落的女人,在她们协会的起步阶段,是能起到很大助力作用的,而正好也能借此机会锻炼锻炼柏源媳妇,这样等小五他们一起到了北境 也能帮差小五媳妇一起撑起新筹建的崔氏门庭
尽管离他们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可但有机会,崔闾就愿意放手让他们试炼试炼,也免得真到了外面遇事抓瞎。小五媳妇因为将要独自拿理一个家宅,这些日子便紧锣密鼓的跟着两个嫂子学习理事,三妯娌忙的根本没时间出去花销,到手的钱财除了前日带着任务去府城花了一些,余下的都还在箱笼里摆着,也是没谁比她们心酸里更透着无奈的了。以前是没钱舍不得花,现在是有钱没时间花,说出去都怕别人不肯信,好在宅子里现在吃喝不限,她们想要什么只管往前院报一声,不多时候就有人给送来,公爹对后宅的管理真正是撒开了手的不再管,三个媳妇在初时的不适应,到渐渐习惯了这种张口东西随后就到的生活,偶尔聚在一起感叹,现今的日子真神仙不换,可惜了她们的婆母,没有等来公爹的开窍期
如此忙碌间,不止没感觉到累,反每日精神头十足,走路带风,说话里都透着满满自信,举手抬足,接人待物,都渐有了大户人家太太奶奶的威风范。钱壮怂人胆,有了钱谁的腰杆子都是硬的,崔闾一个做人公爹的,不好直接干预媳妇们的坐卧行止,而想要让她们快速成长,适应今后的生活,便只能用钱砸。他就不信了,万把两银子砸出去,还养不出媳妇孙女们身上的尊贵气。
小五媳妇出了门,就代表的是他整个崔氏女眷,若身上气势不足,就容易让人小瞧了去,若尊贵气不显,也容易叫人起轻蔑之心,所以,他现在就是在用流水的花销,养一养几个媳妇们身上的娇贵气,哪怕拔苗助长,也得让她们先习惯银子从指缝中流走的感觉。不至于一掷千金,挥霍无度,但至少不要再像从前那样,花一吊钱就露出肉疼的样子,外面看人下菜碟的多,这种被人小瞧的闷鼻亏能不吃就不吃,也省了走很多不必要的弯路。钱能开山道,遇船则起航,就是这个道理。
而他今日喊崔柏源来,就是要跟他说随小五一起去北境的事,当然,除了他,崔闾还另外挑了族里几位忠实可靠的族亲,有老有少,加上随扈仆奴等等,总体也近百人众。出门在外,势单力就孤,他是让儿子出门学艺,外加寻找自救机遇的,与历练子弟艰苦创业不同,他得保证让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与当地常驻民“平等相交,和睦相处”。雄厚的资本,就是他给予小五等众人的底气。
崔柏源来时,崔闾正伏在桌案上看资料,铺满了一桌子的建筑图纸,是他刚从库房里找出来的,都是祖上曾经建造过的宅邸模样,后来历经迁移,人事沧桑更迭,许多宅基上的建筑物,便都以朴实无华为主,建的一代比一代更为低调内敛,导致如今在大宅的建造传承上,也丝毫看不出曾经的豪族模样。除了基本的住宿院落,那些彰显着世家显贵的建筑,如榭、轩,太湖石上的望角楼等用来怡情休闲的地方,已经彻底没了踪影,能叫人散心踱步的地方,大概也只有亭和阁了,而搭配着这两种建筑营造物美意境的池或湖等,统统只剩了一汪浅碧,蜿蜒的绕着游廊一角,如死水般泛着答绿色,磷磷水光下只有几尾杂鱼游动,实显不出这是一个县首富的宅邸。
哪怕是一个贫困县,首富该有的排面,也不能是只有五进宅子,光用作生活住人的地方,怡情小酌区、赏花赏景区、宴宾待客区,以及女眷们最爱的园林区,没有百花齐放的盛况,至少也该有一丛丛的花圃可供小孩子们躲猫猫捉迷藏。崔闾是没有享受过这些东西,可祖上传下来的家宴摘录里,有一整册的宴饮图和游园图供后辈瞻仰,他光扒拉着现的物什,就够他扼腕叹息一代不如一代强的事实了。
祖上让他们藏匿实力,大概没有想让他们这些后辈们,过的拮据赤贫满身小家子气吧?
反正,崔闾对着这些流传下来的建筑物图纸动心了,他正愁家里孩子不会花钱,县里目前又不能动的事情,总要找个其他名目把钱花起来。那些个倒霉孩子,手握巨额资金,结果除开几场同窗宴,采卖一些平日里喜欢的东西,...什么也不干了。就算县里没什么东西可置办,去府城也总有可花销的地方,看戏子饮花宴撒开手的与人竞争青信夜陪权,实在不行去赌两把也好....咳,算了,他也就这么想想,真要有孩子这么干了,大概率他是要打人的。所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把钱往哪边花,除了给族人分地,若再分钱.....现实,会把那些人引入坐享其成的歧路上去,说到底,他是想让家里人,用健康的思想把钱花出去,包括他自己。给大宅翻新,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