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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陆秉对周雅人的认知一直停留在对方能听个风调雨顺罢了,无论王公大臣,年年祭天祭地,不都是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吗,怪不得会深得当今天子器重。

陆秉倚着柱子回忆沉思,方道长在一旁嘴没闲着:

“陆捕头,你跟这位听风知是什么交情啊?我看你们好像关系很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会到咱们北屈来?”

“陆捕头,你知道御风术吗?这可是传闻中的上古绝学,早就已经失传了,我敢说从古至今,起码断代了整整一千年,没想到长安城那位听风知却将御风术再次重现于世。”

“陆捕头,听风知进鬼衙门是要去听那些埋骨于此的沉冤吧,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对这些冤死的人特别上心。”

陆秉心头一突,腾地站直了:“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忘了何事啊陆捕头,要紧吗?”

“跟你没关系,别瞎打听。”

“明白明白,涉及到案情对吧,我不打听,”方道长转而望向大门,“也不知道这听风知何时出来?”

听风知一时半刻出不来,当周雅人再次踏入鬼衙门,体感和上回如出一辙,仿佛置身于冰窟,周围是散乱波动的阴气寒流,积压在符阵中某个未知的深处。

这股阴气是从符阵中漏出来的,涌动间从那些符纹的墙缝间四溢出来,形成四面散乱的寒气。

周雅人不确定自己究竟想要探寻什么,只是心下有种异常古怪的预感,好像这里压着不止一层禁制。

不止是太行道所设下的符阵,周雅人揣测着,可是以他现在的“目力”却窥探不及。

周雅人携着那面铜镜在鬼衙门内辗转,想以耳力去听,但围困于墙瓦中的阴气受符阵压制,透出来的阴风皆是散乱不堪的,让人很难辨别。这种感觉好像明明自己身在其中,却一直游走在边缘之外,怎么都触不及内核。

究竟是什么呢?

鬼衙门内积压了太重的阴怨。

他心里异常古怪的预感越发变得没着没落,然后独自在死寂沉沉的鬼衙门待足一整天,直到银月当空,周雅人手里的铜镜镜面闪过一缕淡淡的银辉,反射过他漆黑无光的视线。

于是他捧起那面铜镜,看见了月色。

“镜中有月,镜中有月。”

按理说,镜子可以照射出一切实物,这面铜镜中不光有月,有夜空,还有他自己,和一角飞翘的屋檐。

可他是盲瞽,他看不见别的,却在此刻突然看见了一点月色,一点银辉。

周雅人头皮发麻,心里如同涨潮一般,浑身上下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里一定藏了什么。”周雅人低喃出声,会是他想找的东西吗?

索性试试吧,他将手指用力划过铜镜坚硬的边缘,指腹那道伤口再次割裂开,溢出鲜血滴在铜镜镜面上——这本就是一件刚祭过血的冥器,他觉得可以再验证一次。

且见冥器中的银辉逐渐变成一轮模糊不清的圆月,只是此圆月仿佛笼了一层黑色的薄纱,像镀了层驱散不开的鬼雾。

周雅人猛地想起李流云捎给他的那句:太阴黑簿囚鬼灵。

太阴指的是月亮,在这里也暗指幽暗之所,难道那孙绣娘拜的就是这镜中月?

思及此周雅人心口猛跳了一下,铜镜背面刻的正是一幅月宫图,显然不应该只是巧合,而前夜孙绣娘献祭,那汪盛满鲜血的铜镜中倒映的是一轮血红的月亮。

她拜镜中月,拜的则是那囚于月中的鬼灵么?

所以,祭出了那个倒携报死伞的女人吗?

周雅人指尖的鲜血淌过镜面,同样染红了镜中月影,他蹙紧眉梢,感知四周寒风肆意,耳畔同时回响起前夜听见的微弱之音,好似呢喃:“……冤枉……冤枉……”

孙绣娘为什么会来此喊冤?这样的疑问他昨天同样询问过陆秉,如果秦老二不是孙绣娘所杀,她为什么不到有官差坐镇的县衙陈述清白,反而跑到早被官府弃置了的鬼衙门喊冤?

周雅人其实还有后半句没问出口:这里有谁能给她申冤?那排十几年前吊死在公堂之上的官差么?

陆秉当时被吓懵了,接着又被问懵了,扯着嗓门儿喊:“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她!”陆秉嚷完也着实想不通,寻思道,“她是不是脑子不太清醒啊,还是被那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在陆秉看来,脑子清醒的人不可能跑来鬼衙门自杀,就算她死了丈夫,她被冤枉了,她走投无路……好吧,这么惨也不是没可能,反正人确确实实死在了鬼衙门,死前的一系列行为蹊跷又诡异得很。

夜里的阴风更盛一些,从封印的符阵中漏出来,往周雅人所举的月宫镜聚灌,仿佛他所占之地是个天然的风穴,吹得他衣衫袍摆在空中乱飘。

周雅人全神贯注,聆听风声,感知风向,哪怕这些阴风在阵法中纠缠得千丝万缕,他也在一缕一缕的仔细分辨和梳理。

但是太散乱了,很难探到根处,除非掀了这符阵,就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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