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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江先生在和沈家四个孩子聊完一圈后，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了沈瑛身上。沈瑛的回答，也明显要比另外三人出彩许多。
这让沈耀祖感到很失落：沈璋年纪还小，不如沈瑛也就算了。怎么连沈理，沈珍也不如他？他们俩可是一直被自己视作侯府的希望。
沈瑛过去性格压抑，和外界很少有沟通表达，因此才思学问一直不为人所知。如今稍稍有所表现，就让沈耀祖感到很不舒服，无法接受。
看到沈瑛有出色的表现，简直比另外两个儿子表现平庸更令沈耀祖感到难以接受。
沈理看着面对船江先生侃侃而谈的沈瑛，更是心里恨得牙痒痒。
早知这样，昨天就是让人捆，也得把他捆到庄子上，省得他今天呆在这给自己添堵！
偏偏当着船江先生的面，他还不好发作，仍只能装出笑容满面的样子，简直有点折磨人。
沈珍同样感到很不爽，心里全都是嫉妒，只是没有像父兄那样写在脸上。
此刻沈珍心里除了嫉妒外，还感到很纳闷。沈瑛明明在亲生母亲去世，受到打压后，整个人就表现得郁郁寡欢，很少与外界沟通，更别提今天这样的和陌生人侃侃而谈。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沈珍满腹不快地想道。
沈耀祖等三人一肚子怨气，而船江先生仍在继续考察沈瑛的学问。
“大学有云，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三公子如何看待这句话？”
船江先生轻抚美髯，微笑着对沈瑛问道。
这是四书中一部《大学》的内容。这句话的前文阐发了修身齐家，乃至治国平天下之道，这句话则起到总结的作用，强调了个人品质的根本意义。
船江先生这么问，是想考察沈瑛对于四书五经的掌握。
沈瑛同样报之以微微一笑，略一思考后给出了答案：“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昔商纣德性不修，其身不正，沈湎冒色，敢行暴虐，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宫室、台榭、陂池、侈服，以残害于尔万姓。”
“是故招致倾覆之祸，自燔于火而死。圣人所言，乃是对千古成败兴亡的总结。”
沈瑛的回答，意思是个人品质确实很重要，商纣不注重个人品质的养成，导致治国出现问题，最后国破身死。
其中的前半部分同样是《大学》内容，而且和船江先生所提的问题出自同一处。后半部分，则来自于五经中的《尚书》，起到举例作用。最后的结论和过渡语句，则是沈瑛自己的语言。
沈瑛说完后，船江先生抚须不语，片刻后微微点头，看向他说了声好。
做学问，考科举，最讲求的是举一隅而反三。能够将书本上的知识交汇贯通，提起一个知识点，能想起相应的其他点作为印证、或是反驳，才能在求学和科举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而沈瑛，显然在这一点上令船江先生感到满意。
“学问的底子很扎实。”
船江先生说完好后继续讲道，接着又转向沈耀祖，“令郎年未弱冠，已将学问掌握得如此扎实。侯爷实在是教子有方啊。”
沈耀祖讪讪一笑，摆了摆手：“谢先生夸奖。”
船江先生的夸奖，在沈耀祖听来就像讽刺一样。因为自打沈瑛生母去世后，他就没在沈瑛和沈珙身上花过精力，完全是由着他们自生自灭，结果沈瑛今天却能获得船江先生的肯定。
相反，沈耀祖投入了全部精力的沈理、沈珙，今日却表现平平，哪怕沈耀祖有心推荐，他俩截至目前也未能获得船江先生青睐。
沈耀祖对此感到难堪和遗憾。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怕拼命绷着，内心中的情绪，还是有些许透露在了脸上。
沈耀祖身旁，船江先生将对方反应全看在眼中，在内心当中微微摇了摇头。
以他的阅人无数，何尝不能看出沈耀祖，以及先前沈理、沈珍兄弟的那点心思。
厚此薄彼如此，今后若有兄弟阋墙之祸，责任也全在沈耀祖和沈理、沈珍这一方呵！
船江先生在心中叹气道。
他不是迂腐的人，不会像有些腐儒般，遇见家族矛盾，就将责任推到子女一方。相反，他会根据事情的是非曲直本身，做出判断。
另一边，面对船江先生的夸赞，沈瑛本人则表现得很坦然，在谢过夸奖后，神情仍一如既往地笃定。
因为他明白，书本知识考察只是最基础的部分，讲学开始后的策论问答，才是重头戏。
不过说来也好笑，自己只是和船江先生进行了基础部分的问答，就能让沈耀祖等三人神情出现异样，倒也算额外收获。
沈瑛心想道，对沈耀祖，还有沈理的沉不住气感到很无语。
当然沈珍要好一些，作为三人中心机较为深沉的，他除了眼中偶尔闪过不自在外，并没有父兄表现得那样明显。
他甚至还故作大度地笑了笑：“三哥，没想到
![[红楼]贾璋传](http://xhqls.net/images/1436/c2450a29960369245ca165145fd16146.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