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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荀鸣轻叩林挽碧的房门,低声唤她。

林挽碧正待在桌子前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实则是在想事情。她近来醒得极早,神色憔悴得厉害,眼睑下两片淤青,给荀鸣开门时,愣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看起来气色这么差。”荀鸣问道。

“没事儿,我就是有点憋闷。”林挽碧摇摇头,“阿鸣你今日无事吗?”

荀鸣打扮得十分端方,且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裳,不似往日江湖客的打扮,他故作神秘地附到林挽碧耳旁:“我去相亲。”

林挽碧原本在喝水,被这话一激,差点一口水呛在喉咙间,她发出了一声疑惑:“哈?”

荀鸣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看你天天在家都快憋坏了吗,借故带你出去。”

“阿鸣你有些不容易。”林挽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荀鸣的肩膀,“姐姐以前没少白疼你,为了能让我出去走走,年纪轻轻地,竟然要去相亲。”

荀鸣唇角露出个风度翩翩的淡笑,朝前走了几步,才对林挽碧说:“的确,也只有你这么一把年纪,此前才会让我给你物色青年才俊相亲。”

林挽碧果不其然要冲上来打他,荀鸣东躲西藏,没让林挽碧得逞,两人嬉笑一路,便到了后院接应二人的马车前。

“荀叔叔安排你和谁相亲啊,认识么?”林挽碧向荀鸣投去八卦的目光,又接着补了一句,“当然,我这是在关心你。”

荀鸣道:“认识。多谢姐姐关心。”语气却并不情愿。

马车一路向前,渐渐远离了喧闹的大街小巷,路面也变得颠簸不平,林挽碧疑惑道:“这是出城了吗?”

“嗯。”荀鸣含糊地答了一声。

林挽碧没作多想,一直到马车停下,她掀开帘子看到眼前的熟悉之景,一时有些怔楞和恍然。这是她昨日还在怀念的地方,站在这熟悉的门前,林挽碧陷入了沉默。

听闻动静,屋内的狗吠声响起,不多时有一只脖子上挂了铃铛的黑狗从大门冲了出来,在林挽碧的脚边蹦蹦跳跳,面对陌生人的狠戾瞬间消失,叫声变成了撒欢。

林挽碧任由黑狗在身边上蹿下跳,哪怕是弄脏了衣物也懒得管,她蹲下来,伸出手在黑狗的头顶摸了摸,它立即乖乖地蹲在了林挽碧身旁,“小黑。”

她唤了一声后,忽然觉得这么叫它已经并不合适了,它已不再年轻,变得有些瘦,肚子上和脸上的皮松垮垮地耷拉着,唯有那双眼睛雪亮依旧。林挽碧试图像从前那样抱它,太久没有接触过,竟无从下手。

黑狗之后,屋内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最先出来的是杨永慎,他与林挽碧对视,像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了来人的确是林挽碧后,流露出巨大的喜悦,那些纵横在脸上的沟壑便更加地深,他走到林挽碧面前,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碧儿回来了。”

“师父,我回来了。”林挽碧说话的声音带着很浓重的哭腔,而后跪倒地上,向杨永慎行了一个拜师之时的大礼,哭得泣不成声。

红尘故人的相见总是带着物是人非的意味,林挽碧曾经觉得自己看破了许多道理,但离开了帝都那座城池再回到故地,所有放下的又在一瞬间回到心头。这些温柔岁月里的人们,根本不适用于诸如“所有人的陪伴都只是阶段性的”这些道理,她多想永远留在他们身边。

一行人在陷在重逢的伤感之中,如银铃般悦耳的少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爹,我收拾好了,我……”走到门前,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溪灵先看见荀鸣,本就不耐烦的表情更臭了,她不想对他多说一个字。随后,她看到了林挽碧,巨大的震惊中,她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顷刻间,杨溪灵跑到林挽碧面前,勾着脖子抱住她。“碧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少女一头漆黑浓密的长发拢在脑后,羽扇般的睫毛扑闪着,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林挽碧捏了聂杨溪灵略有点肉的脸颊,对她说:“我也想小妹了。”

此时站在一旁被无视荀鸣,扯了扯杨溪灵的头发,不顾少女的打闹,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对她说:“你不是要去相亲吗?哥哥陪你去。”

“谁要你陪我去啊,滚。”杨溪灵闻言,一个拳头朝着荀鸣招呼过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身上,“今天和我相亲的,是隔壁村最好看的哥哥,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竟然让我滚,谁教你这些挖苦人的话的,我得教训教训他们。”荀鸣也学着林挽碧的样子在杨溪灵的脸上一捏,结果直接导致了他被小丫头拿着扫把在身后追。

杨永慎见此,连忙对前来杨家的说媒人道:“今日家中有贵客到,王婆婆,要不这次相亲就算啦?”终于又替杨溪灵拒绝了一次邻里的好意,杨永慎长舒了一口气。

没人再管已不知道跑哪里去的荀鸣和杨溪灵,一行人朝屋里走,杨永慎的夫人杜氏烧饭先去做饭了,留杨永慎与林挽碧师徒二人叙旧。

杨永慎的日子与从前林挽碧在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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