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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的老太太?
薛家?
林如海一时间竟没将这两户人家联系到一块儿去, 再仔细一想贾敏口中的关系,原来竟只是贾政的姨妹,他不由勾唇嗤笑:“我倒不知岳母何时这般热心, 竟连儿媳娘家姊妹夫家的事都要管。”
贾敏愣了一下。
她也好似才刚刚反应过来,那薛家子说到底, 也不过是二嫂子娘家姊妹的夫家,与荣国府隔着五六个弯呢, 虽这般想自己的母亲有些不孝, 但她母亲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会为着这样一户人家,寻到自己头上来?
那薛家门楣再富裕, 也不过是个商户。
哪怕早年做过皇商,那也是‘早年’了,如今的薛家可没那般厉害。
更何况,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薛夫人的丈夫好似前几年去了, 如今家中只孤儿寡母关起门来过日子,谁不知晓寡妇日子难过呢?竟也能将自己儿子惯成打死人的祸害, 可见这薛夫人也不是个多清醒的。
“夫人还是修书一封回去问问, 到底是岳母的想法, 还是二嫂子自己的想法。”
林如海接过信纸一看,便知晓这不是自家岳母的手段,岳母心思细腻,纵然与贾敏有了龃龉,也惯爱做一些慈母之态, 这些年书信来往中, 亲昵慈爱的语句不知写了多少, 字字句句皆是关爱疼惜,提出要求是更是语气婉转,绝不会如这封信一般死板僵硬。
贾敏关心则乱,只觉得是因为贾母太过担忧的缘故,可换个思路再看,这封信便处处是破绽了。
“那这事儿……”贾敏踌躇地看向林如海。
毕竟那孩子打死了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因为书信一来一回耽搁了时间……
“这事儿不能管。”
林如海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两圈,才开口说道,与其颇为冷淡:“你可知此次陛下为何将我提拔到从一品的河道总督?”
他用手指敲敲那封书信:“不是因为老爷我治理河道有本事,而是因为宫里的娘娘。”
“要说治理河道,当年早死的文玉奇,治理黄河的葛芳,再不济这会儿还在金陵做江宁织造的卫若琼,谁不比老爷我有经验?可为何陛下偏偏提拔了老爷我呢?”
贾敏抿唇,心中有了猜测。
果然:“那是因为陛下心疼娘娘。”
“陛下觉得娘娘的娘家拖累了娘娘,不能叫娘娘身居高位尚不敢展露欢颜。”
“陛下如此恩重我林氏一族,每每破格提拔,且看老爷我方才重新入仕不到十年,已经从七品巡盐御史做到了从一品河道总督,且问满朝大臣,谁又有老爷我走的快,走的稳当?”
所以:“此事不该我们管,我们也不能管。”
金陵是卫若琼的地盘,薛家在卫若琼的地盘上打死了人,王夫人若真有心求人办事,不若拿出大笔银子去求卫若琼,而不是跑到姑苏来为难他。
他虽取了荣国府的女儿,却未曾得到荣国府多少助力,甚至连子嗣也只是这几年才多了起来,说到底,他林如海感激老荣国公的知遇之恩,林氏一族却不欠荣国府什么。
此时此刻,正是林氏崛起之时,岂能叫荣国府的腌臜事玷污了这条平坦却光明的通天大路。
贾敏点点头,也知晓如今是关键时刻,若是荣国府出了事,她这个外嫁女儿为了老娘亲不介意帮衬一把,可若是为了娘家嫂子的妹妹,那便还是算了吧,她虽心善,却也不傻。
得了准信儿的贾敏先是给林如海整理好了衣衫,将他送出了门,然后才铺盖纸笔开始给京城的母亲写信,只是写着写着,她顿住笔。
如今荣国府是二嫂子当家,这封信……
万一二嫂子使坏,不送到母亲手里可怎么办?
既然二嫂子能背着母亲以母亲名义给她写信,她又怎能保证她不会半路截留信件,又如何能够保证以后得信全是母亲所写呢?
想到这里,贾敏干脆继续写完了这封信,之后又铺开了一张纸,这封信是写给保龄侯的。
保龄侯府再不济,也是她的外祖家,如今当家的是她嫡亲的表兄,他虽与母亲不怎么来往,可若只是帮着送一封信,想来却是愿意的。
甚至于,贾敏想的更严重些,连老母亲的信件都敢伪造,岂不是老母亲已经被这个二嫂子给架空了?
她不是母亲那偏心的,甚至她跟前大嫂子的关系更好,所以心里很明白,荣国府以后是大房一脉的,如今的二房不过是母亲偏心之下的鸠占鹊巢,若再这般纵容下去,说不得日后两房兄弟结死仇都有可能。
写完信,晾干了纸,一刻都不敢耽搁地送往了京城。
另一边,金陵的薛姨妈也收到了自家姐姐的信,看到内容后大大松了口气,扭头对薛宝钗说道:“我的儿,你哥哥可算是有救了。”
薛宝钗面上一喜:“妈,您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你姨妈说,她那小姑子嫁的那个丈夫,如今是姑苏的布政使,还管着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