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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寒仔细想了想江流观所说的这句话, 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我不明白。”江见寒说,“这天下,不是所有师徒都是这般吗?”
相澈:“啊?”
江流观也一怔, 反问:“你与你师尊是这般吗?”
“他不同。”江见寒想了想,又改口,“我不同。”
相澈这人待人可热情得很,江见寒与相澈关系平淡, 纯粹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对谁都是如此, 所以才想在徒弟面前有所改变啊。
江流观蹙眉:“可你身边其余师徒……”
相澈更主动一些, 直接为江见寒举例, 道:“你大师兄与小封河。”
江见寒:“大师兄徒弟多,分不出心一一关照。”
相澈:“你二师兄——”
江见寒:“更多了。”
相澈:“……”
修仙之人寿命实在太长, 大多想要收徒之人绝不会只收一名弟子,时间一长, 弟子渐多,桃李天下者才是寻常,那种千百年后也只有一名弟子的, 要不是收徒之后便后悔了, 要么便是与这名唯一弟子有点什么纠葛。
这纠葛倒也不一定是暧昧, 可千百年就收一个徒弟,又时常联系, 那一张脸看多了也该厌了, 哪还能同江见寒一般,成天脑子里只有自己那小弟子。
江流观想了片刻, 决定从另一处解释, 道:“他对你的执念, 也不是寻常弟子对师尊该有的情感。”
江见寒蹙眉:“如何不算是了?”
“若你师尊忽而仙陨。”江流观问,“你会入溯回阵重来一回,不计代价也要救回他吗?”
江见寒:“……”
相澈忍不住小声嘟囔:“莫要提我的名字,问了也是我自取其辱。”
江见寒并未立即回答,他像是还有迟疑,略微思忖了一会儿,道:“他……大约很难仙陨吧。”
相澈叹了口气,略显失落:“还是当你在夸我吧。”
江流观道:“你有迟疑,便已有答案了。”
江见寒:“……”
“常人对自己师尊,并不能如此。”江流观说,“哪怕是血脉至亲,也难如此。”
江见寒:“就算他对我感情深厚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江流观轻声道:“只怕不只是‘深厚’一些。”
这些话,江见寒以往本是不会去在意的。
反正他这人纯粹,脑中全无他事,只是喜欢修炼,八荒中常人如何,他从不关注,可自燕白山与他谈过八荒中的“无情道”后,事情显然便有了几分不对。
他听江流观意有所指,脑子终于迟缓地开始朝那个方向思考。
秦正野一直以为自己入溯回阵的代价,是他的仙骨。
若相澈出事,江见寒应当是会愿意想办法挽回发生的一切的,可若要入溯回阵,用自己的仙骨去换并不确定的重来,他不免会有些犹豫,至少得仔细将此事的因果思考清楚才能做出决定。
此事但凡能有半点其他解决办法,江见寒都绝不会选择这条路,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下下之选。
可江见寒又想,秦正野想要救他时,可不会像他这般多想。
江流观说得没有错,他只要犹豫,此事便已有了答案。
……秦正野对他,绝不是寻常试图师徒该有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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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野就在外边等候,既然心有疑惑,江见寒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直接出去找到他,仔细问清此事才好。
他本就已打算离开了,江流观与相澈的嘱托似乎已经完毕,他便直接转身朝外走去,可江流观又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叫住了他,道:“见寒,还有一件事。”
江见寒只好停下脚步,不解回眸。
“接下来几日,不论你见着何事,遇着什么人。”江流观说,“千万莫要激动。”
江见寒:“……我会遇到什么人?”
江流观:“离开蓬洲海域之后,你便能知晓了。”
江见寒:“……”
江见寒点了点头。
他猜这应当是江流观又窥见了什么未来之事,所以才特意嘱托他,可江流观谈及这种事情时总是半遮半掩,从来不会直言,江见寒也没有办法,反正等到事情发生时他便能清楚了,他不打算胡思乱想,反正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问清秦正野心中想法,他便直接转了身,快步朝外离去。
江流观与相澈二人还留在这殿内,相澈照着江流观的指示,快速用术法构筑出了那假龙蛋的形状,将至下一步时,他像是终于定了决心,问:“溯回阵的代价,你真不打算告诉他?”
江流观微微侧首,将无神的眼眸转向他,像是在反问:“此事也与你有关,你为何不提?”
“说是代价,可对我而言,毕竟全无影响。”相澈笑吟吟说道,“我本就志不在此,活了这么多年,早该已看透了。”
江流观低